2024-05-12 03:51
(以下病人資訊皆有做過模糊和替換)
後來,她每兩分鐘就會問一次她生了什麼病,接著說為什麼不開刀,我就得再解釋已經開刀完了,她被麻醉所以不知道。
除了問什麼病,阿嬤還會很慎重地自我介紹
「我叫黃〇〇,住在雲林縣口湖鄉,口湖鄉你聽過嗎?你哪裡人?姓什麼叫什麼」
「我是值班醫師姓〇,你叫我阿暉仔就好,我住七股家裡在養蝦子」
我老早就不住七股了,魚塭也已經租出去,家裡根本沒人在養魚養蝦,但這是我跟住中南部阿公阿嬤聊天的一貫伎倆。
後續就在她一邊問病情一邊自我介紹跟問我是誰的交替中換完藥了,隔壁床的看護一直笑,大概是因為阿嬤重聽所以我幾乎是用兩個病房都聽得到的音量在講話吧。
後續我一直在想,要是哪天我也失智了,我還能這樣把老家佳里七股掛在嘴邊嗎?
那是跟地方的連結吧,跟我想回家看看我家人的心情一樣,或許阿嬤還有一些跟土地魚塭的連結是我所不能體會的,但我確定想回家的心是一樣的。
後續我還是讓我自己身處流水線中,換藥、補order、剛好跟到自己當科的查房,然後跟別層樓的值班一起叫了午餐,然後打下這篇文。
然後看到我爸這個千古鋼鐵直男買了一小束康乃馨給我媽,特別拍了照片給我看。
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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