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03 14:12
比起「詛咒」,我還是傾向於相信對文學的才能是一種狀態,暫時性的狀態。
它是來自於一個個體,基於現有的知識積累、文化資本、場域資源,朝向過去與未來試著射出的一支名為「觀察」的箭。箭能抵達何處無人知曉,有時,它本身甚至沒有聲音,只在罕見的情形下從沉默的它身上發出不可思議的回音。
會有人聽到的,或許。
之所以說「才能」是一種暫時性的狀態,是因為書寫的能力,它隨時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成為桌上那一攤你知道它存在過,但它存在的證據只有一處與桌面其他顏色不同的水痕。
它是如此脆弱,所以許多人過度寶愛,將它提升到它負荷不了的高度—那是郭松棻的話:「文學是這樣的嗜血」—這讓寫作者嘗試與自己的才能共處時,所有事情都變得難以收拾。
有些人就此轉身離開,有些人掙扎在邊緣,只希望能將才能留得再久一些。
但悖論就是如此:讓文學的才能消失的源頭,往往就是最不忍其消失的真心。
在這種當下,「文學的才能」就會顯露出它最隱晦的那一面—有些人會視之為咒詛,或是祝聖般地視之為餽贈—當寫作者試著將才能的屬性,從「暫時性」成為「長久」之時,發生在寫作者身上的事情,就是文學從一開始即掩蓋的屬性: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