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1-01 05:20
已經忘記上一次是在什麼情境下看《愛情萬歲》。
這一次看特別感覺到空間的破碎與距離感。縱然都在同一間空屋的不同房間裡,但只能藉由聲音與環境的蛛絲馬跡隔牆揣測另一個人的在與不在,然後偷偷拎著鞋子讓出空間。如果不是藉由角色的反應,我其實很難單從畫面上看出他們的所處位置是如此接近。物理距離的刻意破碎具象化了人之間的疏離感,每個人在自己佔來的方寸之間舒展內心的慾望、孤寂、疲乏、無興致,卻又在察覺他人的接近時倉皇離開。就像這場本意一起哭的活動,因為太多人反讓空間變得逼仄而哭不出來一樣(但我並不討厭昨天的氣氛)。
當鏡頭隨著敲打的跟鞋聲來到大安森林公園,反能透過角色的移動與鏡頭的延續,飽滿整個空間的建立。鏡頭環顧四周不時有人來往,卻也是在此林小姐才能安然放聲大哭,儼然是一座90年代寂寞台北人的露天房間。當年這部電影的市場反應,也像是人們對彼此內心枯寂的默認但無法互相觸碰。於是30年後透過銀幕內與外相連的同一地點,雖然無法築起讓個人安心大哭的房間,但更像是透過這場活動集體向當年的冷落喊話:30年後的人依然有相同的眼淚可以流,我們敞開房門,讓房間接壤。我們可能還是很難哭出來,但理解了30年前的枯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