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跟一位敘事藝術家聊到，他說，每個國家的影視作品深處都有一個那個國家還沒消化完的情緒要處理，比如韓國就是仇恨與報復；日本就是物哀；台灣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我們因為這件事稍微聊了一下，但沒有什麼結果。 昨天看完了《不夠善良的我們》，大概有點眉目。我自己認為台灣的大概就是「無奈」，那種形勢比人強的無奈，是面對各種權力、結構、現實而產生的無力感，你知道正確的選擇是什麼，但你就是沒辦法那樣選，由於各種因素所致-歷史的、情感的、創傷的-我們的生活隨時準備好要跟某個相對強勢的一方妥協。 所謂的人情味，是因為多數人都籠罩在這股巨大的無奈裡面，所以他們試圖在陰影下讓彼此好過一點，但只要有點超過人情的界線，有人會閃開，而有一部分的人會繼續遁入另一道由他人建立起來的陰影裡，像俄羅斯娃娃一樣，陰影之中還有陰影，在影子最深的地方，有個縮得小小而形象猥瑣的人，他總是咧著誇張的嘴笑臉迎人，但沒有人當他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