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 巫鴻〈圖像的轉譯與美術的釋讀〉一文講到攝影圖像對藝術史研究的影響，能略歸三點：1) 比較式論證方法的興起：如Heinrich Wölfflin的風格分析就常將不同時空的作品圖片並置，作對讀、教學之用 2) 從空間到視覺的轉化：取消了直面作品的身體感，所有藝術形式被統一成平面的、便利的圖像 3) 更關注細節：透過機器放大肉眼不能及的細節，發掘新的闡釋。然而，他最後以手卷和敦煌石窟為例，對照片先行的研究法提出質疑，如形式的約化會誤導了作品內容。 這除了令人想到John Tagg關於攝影的真理體制的觀點（影像再現如同濾鏡，總是摻雜了意識形態），形式語言的轉譯本身，也是個頗有趣、值得玩味的地方。隨意想像，它既可以是一種重拾靈光的「再地域化」（雕像->照片->裝置）、可以是對媒材特性的背叛（手卷->照片->架上繪畫），也可以是對再現機制自身的批判（照片->照片->照片）。誤導和偏差，在嚴肅的研究中固然可免則免，但在創作的思維上反而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