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14 09:13
當年在楊牧詩獎典禮上因為小孩在座位上滾來滾去還有與會同學看起來很累所以只能快速地講完的致詞稿:
〈我是真的很累〉
我在畢業要出社會時,因為聽一個學姊說做文字相關工作會影響人與文字相處的模式,對文字創作者通常都會是職業傷害。因此我很迷信地在選擇工作時就沒考慮過文字工作,做的一直都是餐飲業。我去餐廳面試都會被問:讀中文系大學畢業,為什麼要來做這個?我總會回答讀中文系是因為我喜歡詩,來做廚師是因為我喜歡寫詩。
當然廚師工作從結果看來對於我的寫作是好的,我第一次感覺到專業運動員在極為專注時的「心流」狀態也是在一個一人廚房裡。那天是聖誕夜,爐子在燒菜、油鍋同時炸著雞腿、微波爐在退冰牛肉、烤箱在烤著肉排、料都用光了所有東西都在砧板上等著現切……在幾乎虛脫的時候,我忽然好像可以感覺到這所有器材的運作情況,好像是這些器材自己開始協調好工作順序然後告訴我下一步該做什麼,我成了它們的一份子。這聽起來很像是一個人在資本主義中被異化成小齒輪之類的事,但在一個還努力思考的小齒輪心裡,他覺得自己是進入了只屬於自己的、當代的天人合一。